【花漪】 《最後的昨日》(R)

　　同居，顧名思義是兩個人共同居住在一個屋簷下。

　　六月那會仗著自己生日，妳向白起提出了想要同居試婚的請求——交往至今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雖說到對方住家過夜的日子多不勝數，但終究得在隔天早上分別，回歸到你們各自的生活，妳回到學校教書，白起換上特遣署的制服在和你相同的城市裡執行公務，唯一相同的是你們都同樣期待下一個能夠一起度過的夜晚。

　　對此，這樣的生活對你們而言已經成了習慣，但左手中指上的銀戒卻像是一只貪婪的獸，在燭光下熠著熒熒的光亮，提醒著妳妳所想要的不僅如此。

　　妳想佔有他的每一個日夜，感受平日下班後他為了趕著回來陪妳吃晚餐而微微被汗浸濕的胸膛；細嗅假日早晨你們共同沐浴後而染上的同款洗髮水的香氣。

　　妳的慾念和他的自持在愛情面前一敗塗地，白起終究不會拒絕妳的請求，妳在夏季最猖狂的時節搬進了白起的住所。

　　「鑰鑰。」正打算起身沖泡熱紅茶的妳被白起逮個正著，白起一個使力就將妳扛上他的肩頭，妳內心暗自咒罵自己的失策，妳怎麼就忘了現在和白起住一塊，這個時間點還沖茶就是沒打算早睡的意思，當然會被他發現，「說了很多次別老熬夜。」

　　拆了一半的紅茶包被妳拋回茶包罐裡，妳想這茶妳是喝不上了，但這個狀態下被扛回房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妳也清楚得很，所謂欲拒還迎，至少得要做一些無用的抵抗，「十二點也還不算晚吧⋯⋯我就多畫一張圖！你先放我下來！」

　　「以前妳自己住我管不上，現在搬進來我家，我總要照顧好⋯⋯未婚妻的身體健康。」

　　那三個字分明是受用地鑽進妳心底，紅的卻是他的耳廓，妳此時就著被扛在他肩上的姿勢看不見他的臉，但他是用什麼樣的表情說出這句話妳還是挺有自信。

　　妳惡趣味一般地用帶著筆繭的食指滑進他睡衫下擺，精實的腰側包覆在布料下悶出了一點曖昧的溫度，「那你可得照顧好。」

　　同居的這幾個月你們做愛的頻率相較以往是更多了一些，妳不再是過往哪個總是被動接受他溫柔的模樣，妳懂得如何撩撥白起每一個觸碰到妳肌膚的末梢神經，知曉讓他能夠體驗更多快感的體位，有時妳也會震驚於自己竟會習慣於這樣赤裸而毫不羞赧的性愛，卻也享受著過程中你們日漸增加的契合。

　　「⋯⋯最近好像變得比較主動。」

　　白起挑起妳睡衣的時候下意識撇開了眼神，妳伸手誘導他撫上妳未著內衣的胸乳，妳說過喜歡他帶著繭的指腹摩挲著頂端的觸感，而他也總是記著，每一次的揉捏都在刺激著妳漸趨渙散的神智，「算是⋯⋯一種成長⋯⋯？」

　　他俯首含住妳的下唇，左手則向下褪去了妳的底褲，妳想自己的話語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刺激到了眼前的男人，他才會這樣亂無章法地亟欲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妳所接納。

　　唇瓣因為他的吸吮而逐漸發麻，和白起交合的時候他總會在擴張的同時這樣吻妳，他知道妳喜歡深入的接吻，而且同時能分散最初的不適感，那是你們雙方都認同的十足到位又舒坦的前戲。

　　「住在這還習慣嗎？」

　　白起的聲音伴隨著漸粗的呼息搔過妳的頸側，所有的感官都在你們貼合身體的剎那被放大，妳甚至能聽見他吞嚥唾液的聲音。

　　「嗯⋯⋯」

　　其實白起對於這個答案也是心知肚明的，否則他不會選擇在進入妳之前問妳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就突然來了興致，妳感受到白起翻過妳的身子，跪趴的姿勢是你們從未試過的，突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亦讓妳開始後悔今天的玩笑是否開得有些過火了。

　　白起的體溫很高，摩擦過妳敏感處的時候總是會讓妳不由得軟下腰肢，他索性將右手環過妳的乳房下緣，左手拉過妳的，就在小腹下方纏著妳的指節，似乎是想要妳和他同時探尋舒服的位置。

　　「白起⋯⋯」

　　妳是想看著他的，他所有的表情都為妳所愛，無論是難為情又或者沈浸其中的模樣妳都不想錯過分毫，但礙於此刻妳趴在他身下，只得費盡的側過頭央著他吻妳。

　　白起向來能讀懂妳沒說出口的那些話語，他吻妳的時候眼角似乎還帶了點隱忍的潮紅，最後你們是維持著這個姿勢擁有彼此的。

　　黏稠的液體順著你們交纏在身下的左手滴落，混合著汗水被承接在貼合的掌心之間，妳躺回床上時不禁扁了扁嘴：「⋯⋯這樣我看不見你的臉。」

　　白起愛憐地用乾燥的那雙手撫過妳的頰側，方才他確實是衝動了些，雖然記得給妳墊了枕頭，但想必那樣的姿勢也不及過往那般讓妳喜愛。

　　「抱歉⋯⋯下次不這麼做了。」

　　他替妳擦澡的時候妳的眼角餘光瞥向洗手台前的層架，你記得同居前那裡永遠都是擺著不成套的盥洗用具，妳第一次來過夜的那會忘了帶自己的牙刷毛巾，白起就先帶妳到賣場買了一組頂著用，後來也沒想過要換。可搬進來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白起換成了一對俏皮可愛的漱口杯和牙刷，連毛巾也是你們彼此喜歡的顏色。

　　他以前哪裡像是會用造型漱口杯的人呢？

　　還有你們的床頭也掛上了一串小小的風鈴，細繩下的金屬被換成了護貝過的銀杏葉，這個家逐漸不那麼生硬，不再是白起結束了任務後休息的處所。

　　而是你們共同的家。

　　「你剛剛問我，搬進來住習不習慣。」妳在白起打算替妳裹上浴巾之前摟住他，「我好像還沒回答你。」

　　「嗯？」

　　「我習慣的是有你的一切，包含這個家。」

　　那些同居前的日子都已是昨日，如今所有的往後都將成為晨曦落下他吻醒妳時的那一聲早，構成妳所嚮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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